閩東之光丨陳國秋:青鋼寶劍傳奇
在蔡威事跡展陳館里懸掛著一把“青鋼寶劍”,每次到這里,我都會駐足在寶劍的面前,回想起寶劍曲曲折折的經歷,沉思在寶劍的滄桑歷史之中……你愿意聽我講述這背后的故事嗎?我的故事要從眼前這把“青鋼寶劍”的由來說起。
現(xiàn)代版青鋼寶劍的由來
2022年10月的一天,蔡威事跡展陳館館長黃冰琪來電話說是帶一位新疆回來的企業(yè)家與我見見面,我問新疆的企業(yè)家怎么會跑到寧德來,黃冰琪說這位企業(yè)家是蕉城籍人,城區(qū)蔡氏家族的,前幾年向蔡威事跡展陳館捐贈了一把復制的“青鋼寶劍”。
我記起來了,前幾年黃冰琪跟我報告了這件事,說是花了好幾萬元才復制成這把劍。我見過三次“青鋼寶劍”,第一次是上個世紀80年代在福建省博物館,第二次是多年前在寧德市博物館見過,第三次就是蔡威事跡展陳館擴建后展出了新疆蔡氏企業(yè)家贈送的這把劍。省博的劍是原件,我認真仔細看過,是真品。市博的劍是復制品,蔡威事跡展陳展的這把劍也是復制品,兩者對比,我認為我們館里這把劍比市博那把更加逼真,由此我感受到這位企業(yè)家的用心。
對于為無名英雄蔡威做過事出過力的人,我自然多一份感情。一日約見蔡企業(yè)家。一見面他就叫我“國秋哥”,我也覺得似乎面熟,蔡企業(yè)家見我不解,忙自我介紹說,我叫蔡飛鷂,小時候咱們是鄰居,在老城區(qū)“轅邊井”那一帶,我父親是蔡醫(yī)生。這一說,我有了印象,我說你的年紀小我好幾歲,是個小孩子呢。小蔡說是小了八九歲,但他對我們兄弟們有很深的印象。接著,他自我介紹說,闖新疆辦企業(yè)10多年,得知家鄉(xiāng)蔡威事跡展陳館開館他非常高興,從輩分上說他叫蔡威伯公,為家族出了一位無名英雄而感到驕傲,也常帶新疆的朋友到寧德參觀學習。當聽說館里缺一把蔡家祖?zhèn)鞯那噤搶殑r,當即表示由他來捐贈。
蔡威事跡展陳館創(chuàng)辦于2008年,除已收集到部分文字資料外,其他物件一切從零開始。我還不知道開館的那一年,蔡飛鷂就捐贈了成套大理石木沙發(fā),擺放在故居里,我還經常在那間擺放大理石木沙發(fā)椅的會客廳里接待過北京、上海、武漢、福州等地軍方和地方的重要客人。
我對蔡飛鷂說,由蔡家后人捐贈青鋼寶劍十分有意義,但復制青鋼寶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花幾萬塊錢就能隨意辦到的。小蔡對我說,那是的。原來,他聽說福建尤溪一帶傳承了龍泉寶劍的制作工藝,就跑到那一帶去考察,想請他們復制一把青鋼寶劍,跑了幾天,發(fā)現(xiàn)他們不敢接手,倒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小蔡的要求高,要打造一把高質量的1比1復真品,尺寸大小、顏色質地,連重量都一樣的“精品”。那誰能接手這活呢?造劍師傅告訴小蔡,如此高的要求,只能是文物界的“業(yè)內人士”才有辦法,而且不好找。企業(yè)家的思維敏捷,通過朋友的人脈關系,說明緣由,終于找到業(yè)內人士,而且是這個行業(yè)的專家級高手,而愿意幫助的業(yè)內人士也是被蔡飛鷂的精神所感動才接手的。前前后后花了二個多月時間,告之復制任務已完成,但取成品必須按業(yè)內行規(guī)辦,即由寧德市博物館出具這把青鋼寶劍是用于蔡威事跡展陳館展品之用函,方可提取,以防失管流入社會,被文物走私人鉆了空子。本該這是一件由展館辦的事,但蔡家后人如此用心,不留名不留姓,悄悄地把這件重要的事辦了。
蔡家青鋼寶劍的奇聞趣事
寧德蔡家是一大名門望族,青鋼寶劍就是這個名門望族的傳家珍寶。關于青鋼寶劍的來龍去脈,寧德坊間有各種各樣的傳說,但從“半官方”角度來看,是這樣記錄的,1985年7月20日,我們找到寧德縣文化館原館長張漢忠,他是這么回憶的:“1956年,我在寧德縣文化館任館長時,省文化局通知各縣大力搶救、保護文物,并派兩位省博物館干部來協(xié)助工作。當時,我在館里召開了一次城關老年人座談會,調查我縣文物情況。會上有幾位老人反映,寧德城關培英路蔡家,祖?zhèn)髡洳赜幸话烟教靽硗跏_開的佩劍。據說蔡家清朝時,有一個人名叫蔡步鐘,在四川雅州任知府。當時,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從天京出走,自帶一部分太平軍轉戰(zhàn)江西、浙江、福建、湖南、貴州、云南,進入四川。后大軍在大渡河覆滅。石達開隨身佩帶的長劍,遂落入蔡知府手中,帶回寧德家鄉(xiāng),作為傳家寶代代相傳珍藏。會后,我就到蔡家查訪,動員蔡家將寶劍獻給國家,交省博物館干部帶到省博物館鑒定。后來,聽說這把劍還在省博物館展出?!敝晕覀円私狻扒噤搶殑Α钡那闆r,是因為這之前的十多天,國家外交部原副部長、軍方某部副部長馬文波將軍到寧德調查蔡威同志籍貫時重點查詢了這把“青鋼寶劍”的來龍去脈。所以,我和當時的寧德縣委黨史辦主任吳斌同志找到了張漢忠館長,記錄下了當年的情況。 從此,石達開寶劍成了蔡家的傳家寶,只傳長房長子,平時秘不示人。
相傳蔡家得到這把劍后非常鐘愛,把寶劍懸掛在自已的房間里,用以鎮(zhèn)宅避邪。平日里,還會舞上一陣劍練練身子骨。
“秘不示人”并不等于不為人知,傳說抗日戰(zhàn)爭時期,日軍進入福建,得知蔡家藏有寶劍,大感興趣,就上門索取。蔡家無奈,商議后只好交出劍鞘,說是寶劍已遺失,只留下劍鞘,才得以過關。劍鞘銅絲纏繞,鑲嵌寶石,工藝十分精致。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那么這把青鋼寶劍的劍鞘現(xiàn)在已是流落東洋了。
馬文波將軍的“見劍認人”故事
那么蔡家祖?zhèn)髡鋵毲噤搶殑εc無名英雄蔡威之間有什么關聯(lián)呢?說到這件事,就一定要把蔡威的老戰(zhàn)友,軍方某部原副部長、國家外交部原副部長馬文波將軍的關于青鋼寶劍的故事告訴大家。
馬文波在《憶我的良師益友一一蔡威同志》一文中寫到,“在和蔡威同志一起戰(zhàn)斗、生活的4年中,在緊張繁忙的工作之余,他經常和我促膝談心,他也常常談到自己的家庭情況,由此我得知……他家里有一把寶劍?!?/span>
關于青鋼寶劍,蔡威在紅軍長征途中對馬文波提起過,1936年的春天紅四方面軍長征到四川西北大渡河的上游,倆人因為大渡河而想起太平軍將領石達開,也由石達開提到蔡家的青鋼寶劍。另外,蔡威和馬文波他們早就在破譯的國民黨軍電文里得知蔣介石“要把毛澤東變成歷史上第二個石達開”的密令,因此馬文波將軍對蔡威提到家中的石達開青鋼寶劍一事記憶深刻。
在尋找蔡威的家鄉(xiāng)究竟在哪里的這件事中,這把石達開的青鋼寶劍成了重要的物證。
上個世紀80年代初期,蔡威的老戰(zhàn)友們費盡心思找到了福建福鼎縣(現(xiàn)為福鼎市)的張家,經過多方了解后存疑未定。當聽說張家可能是“蔡威”的人有個親哥哥在北京工作時,老戰(zhàn)友們決定一起去看看親哥哥像不像蔡威。天下事竟然如此之巧,這一見面,老戰(zhàn)友們驚呆了,活脫脫一個蔡威版的原型,有此老戰(zhàn)友找了蔡威家鄉(xiāng)找了近半個世紀,好不容易有這個線索,見面后又是如此之像,就急切的想相認。馬文波將軍也在現(xiàn)場,就對疑似蔡威的親哥哥問起了家中是否藏有一把寶劍的事,這位“親哥哥”是位嚴謹的學者,如實說沒有聽說。馬文波將軍進一步問,一把石開達的青鋼寶劍,那位“親哥哥”回答說,翼王石達開兵敗大渡河,我們家在福建閩東,兩地相隔千里,沒有聽說,也不可能有。事后,馬文波將軍對戰(zhàn)友們說,蔡威局長平日里話語不多,但從無戲言,他說有的東西就一定是有的。在尋找蔡威家鄉(xiāng)這件事上,一定要調查清楚青鋼寶劍的來龍去脈,這是蔡威局長親口對我說的,我要見劍認人!
這件事后,馬文波將軍做了不少關于石達開寶劍的功課。他從王府井書店買回整套清史,仔細閱讀,想從中發(fā)現(xiàn)翼王石達開寶劍線索。
馬文波將軍同樣“問劍”的事又在宋侃夫(中顧委委員、全國總工會原副主席)家出現(xiàn)。那是1985年3月中旬,一位自稱是蔡威孫子的人找到北京宋侃夫家,宋侃夫見到這位青年人后的第二天,邀請在京的王子綱(中顧委委員、國家郵電部原部長)、馬文波、胡正先(軍方某部原副部長)到宋侃夫家,集體與自稱是蔡威孫子的年輕見面,馬文波將軍一連提了四個問題:“你祖上有誰在外地做過官嗎?”“還有誰在四川當過官嗎?”“祖上有沒有留下什么寶貴東西?”“你家是否有一把祖?zhèn)鲗殑??”那位年輕人如實回答沒聽說。但是,馬文波確信,蔡威生前親口跟他說過家里有把石達開佩劍,那肯定是存在的,蔡述波年齡還小,不知其詳,情有可原。蔡家老人肯定知道這事,只要做進一步調查,石達開佩劍之謎就一定會解開。當下,四位老人商定,由馬文波代表他們專程去福建,做進一步調查核實。馬文波此行的主要調查目標是這把蔡家的藏劍。
當年我作為馬文波將軍寧德之行調查組的“地方工作人員”,對當年的場景記憶猶新。
1985年6月7日到10日,馬文波將軍一行住在寧德軍分區(qū)招待所,我和軍方的丁德潤干事一起做后勤工作。6月8日上午,我們就把蔡家蔡作柯老人和寧德縣文化館館長張登賢引到軍方區(qū)招待所,馬文波將軍開門見山就提出請蔡作柯老人談談石達開寶劍的事。
蔡作柯老人介紹說:“這把寶劍有3尺多長,在劍柄的前面有‘青鋼寶劍’4字,劍身上則有‘二龍戲珠’的精細花紋,亮晶晶,光燦燦,非常鋒利。它原是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的隨身佩劍,后來成了我們蔡家的‘傳家寶’。年輕時,我常舞弄它,日久天長,竟把劍柄上原來的漆帶磨破了。聽說真正的寶劍削鐵如泥,有一次我找了把砍柴刀,把刀鋒朝上放在地上,舉起寶劍,猛力向柴刀砍去。結果,那把寶劍上就留下一個小小的缺口。為此,父親狠狠地把我罵了一通。”
接下來馬文波將軍詢問這把寶劍的下落,蔡作柯老人說是1956年,地方政府征集文物時交上去的,具體交哪里,蔡作柯老人也不知道,只是聽說交到了中國歷史博物館。這下子,馬文波將軍感到疑惑了,因為來福建之前,已交待丁德潤大校等同志去中國歷史博物館問過這把劍,得知太平天國的文物都歸中國歷史博物館的近代史組收藏。丁德潤到近代史組得到的回答:“我們從來沒有收藏過石達開的佩劍?!苯方M的同志提醒說:“請到南京大平天國館查一查,如果確實上交了,說不定會在那里?!瘪R文波將軍請南京軍區(qū)的同志幫助查找,很快南京軍區(qū)回話了:“我們到太平天國館查過了。館方說,這里不僅沒有收藏,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世上還留有一把石達開的佩劍?!?/span>
中國歷史博物館和南京太平天國館是肯定沒有收到蔡家上交的石達開佩劍,那么這把寶劍沒交上去嗎?蔡作柯老人說肯定是交上去了。同來的寧德縣文化館張登賢館長說,“我沒有見到過這把劍,但聽老館長講過,是他經手送到當時的福安專署。因為解放初期,寧德縣屬福安專署管轄,后來才改為寧德地區(qū)。老館長張漢忠現(xiàn)在泉州。”
馬文波將軍心中有數了。接下來,他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既然是石達開的佩劍,為什么石達開兵敗川西,而他的佩劍會到你們閩東的蔡家呢?”
蔡作柯老人馬上回答說:“是這樣的,我祖父的祖父,也就是我們的高祖叫蔡步鐘,在清朝的時候,曾任四川雅州知府,大渡河安順場一帶是雅州的轄區(qū),石達開兵敗被俘時,正好在蔡步鐘任內,于是石達開的這把佩劍也就到了我高祖手里。后來,我高祖被封為云南按察使,有一年回鄉(xiāng)養(yǎng)病,就把劍帶回了寧德,并留給長子長孫作為傳家寶。我是蔡步鐘的長門嫡孫,這把劍也就傳到我的手里。這就是石達開兵敗川西,他的佩劍傳到閩東蔡家的由來。”蔡作柯老人對自家祖上的事如數家珍,并說蔡威長他一輩,是他的堂叔。
這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插曲,就是寧德縣文化館的張登賢關于石達開是“兵敗被俘”還是“自投清軍”降清做了討論,張館長的依據是1979年出版的《辭?!肥沁@樣記載的:石達開1863年在四川紫打地(安順場西)失敗,6月自投清營被殺。而蔡作柯老人卻十分較真地說,“石達開是被俘,而不是投降。我們家不僅保存過石達開的‘青鋼寶劍’,還保存過一本石達開的‘口供’。這本‘口供’我看過多遍,那上面寫得很清楚,是兵敗被俘,而不是投降!”
馬文波將軍的助手丁德潤大校對這本口供十分感興趣,認為是一個新發(fā)現(xiàn),忙問囗供現(xiàn)在哪里?蔡作柯老人遺憾地說,當時他在外地做事,口供放在家里,后來就找不到了。
丁德潤大校事后對我說,“投降”和“被俘”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是評說歷史人物千秋功過的重要依據,是榮辱攸關的大節(jié)。如果這份“口供”確如蔡作柯所言,那么翼王石達開的歷史就應該重寫,我們的歷史學家對石達開就應該重新作出評價。
丁德潤大校后來寫了一篇關于石達開“被俘”的考證文章在《光明日報》上刋登出來,并寄給我,可惜現(xiàn)在找不到了。丁德潤大校給我留下極好的印象,會寫小說會寫電影劇本,在我的心目中是個“很厲害的人”,會寫書的人不多啊。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常與他聯(lián)系,對我們工作上的事有求必應,對無名英雄蔡威的家鄉(xiāng)寧德充滿感情。丁德潤退休后,我和蔡威的孫子蔡述波到北京還專門去拜訪看望過他。
也許是丁德潤大校的新發(fā)現(xiàn),也許是丁德潤大校在《光明日報》上文章的觀點被歷史學家釆納,在2010年《辭海》有關“石達開”條目的記載已改為“1863年(同治二年)5月在四川大渡河邊的紫打地(今安順場附近)失敗,6月被誘到清營,旋解往成都殺害?!边@也正好印證了蔡作柯老人“口供”一說的可靠性。
插曲交待好后,言歸正傳。6月8日,馬文波將軍就石達開佩劍青鋼寶劍一事,從8點半到11點半整整座談了一上午,馬文波將軍很有親和力,座談氣氛是寬松的,但查詢寶劍的來龍去脈是嚴謹的。會后,馬文波將軍就青鋼寶劍一事做了安排,一、請福建省歷史博物館查清楚地方是否有此文物上交;二、請寧德縣了解文化館老館長張漢忠,當年上交文物的情況。
6月9日上午,馬文波將軍和夫人金瑞英處長在軍分區(qū)招待所會見了蔡威的直系親屬,并與大家合影留念。我作為工作人員也參加了合影。
6月10日,馬文波將軍的兩位助手丁德潤和由文治立即前往坐落在福州西湖的福建省博物館,查找“青鋼寶劍”的下落。該館負責人說:“從土改到‘文化大革命’,全省各地交上來的東西很多,大多未分類,至今存放在庫房里,尚未清理出來?!瘪R老將軍的兩位助手說明了查證這把“青鋼寶劍”的意義,并請福州軍區(qū)的黃士珍大校和福建省委黨史辦的楊的鶯跟蹤落實此事,這位負責人回答說:“請放心,我們一定認真查找,盡快答復。更何況它是大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的遺物呢?!?/span>
從邏輯思維角度講,地方(縣、行署)已經將青鋼寶劍上交,北京和南京的中國歷史博物館和南京大平天國館沒有查到這把寶劍,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在中間環(huán)節(jié)的省一級,自然馬老將軍將目標鎖定在福建省博物館,況且馬文波將軍一行到福建,福建軍方和地方有關部門都提前介入。所以,當確定寧德方面已將青鋼寶劍上交后,馬老將軍“心中有數”了,像當年和蔡威局長一起破譯國民黨軍密碼一樣,已經在邏輯層面“捉住它了!”
馬文波將軍的判斷是準確的,幾天后福建省博物館終于查到了這把寶劍,館里負責人當即通知黃士珍、楊的鶯,蔡威孫子蔡述波也接到通知,他們三人在博物館歷史部見到這把塵封已久的寶劍,隨即博物館負責人將藏品卡片交給他們三人,藏品卡上是這樣記載的:“項別:鐵器,定名:(清)青鋼寶劍,數量:一把,質地:鐵,尺寸:長81.7,腰寬3.2,把長21公分,完殘程度:鐵銹、把紗帶脫損,來源:福安專署文化科搜交,入館日期:一九五七年十二月”。黃士珍他們把蓋上了“福建省博物館”公章的藏品卡復印件,寄到了北京軍方。
與此同時,寧德縣按照馬文波將軍的安排,去落實蔡家文物上交的細節(jié)和證明。寧德縣委黨史辦主任吳斌和我聯(lián)系文化部門,找到了寧德縣文化館已退休定居在泉州的老館長張漢忠,張館長于1985年7月20日寫下了關于石達開佩劍的回憶材料。我先在電話里向丁德潤大挍報告了張館長關于石達開佩劍的回憶情況,然后將回憶材料寄往北京。
1985年8月15日馬文波將軍在《關于蔡威同志籍貫的調查報告》中,關于“青鋼寶劍”這樣寫到:“蔡家確有一把寶劍。這把寶劍即蔡步鐘任雅州知府參與圍剿石達開時所得。據傳人蔡作柯(蔡威堂侄)講,劍名‘青鋼寶劍’,是為‘石達開佩劍’。其曾伯祖蔡步鐘得此劍后非常珍愛,即作為傳家寶留給長子長孫。此劍于1956年由蔡作柯的母親交給福安專署(現(xiàn)寧德地區(qū)前身為福安專署)?,F(xiàn)在此劍已在福建省博物館查到,并寫有證明。”
寫到這里,我想應該把“青鋼寶劍”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吧,但我似乎還想再多說幾句話。一是馬文波將軍為什么“見劍認人”,身為部長將軍的大領導這么“執(zhí)著”,這么認“死理”,因為他太了解蔡威,將軍心中的蔡威局長是“從無戲言”,“他說有的就一定有”。1985年,我才20多歲,根本無法解讀馬文波將軍的內心情感世界,無法理解“情同手足”“血濃于水”“生死之交”等等這些成語。二是作為蔡氏家族的后人蔡飛鷂企業(yè)家,人在新疆異地創(chuàng)業(yè),對家鄉(xiāng)的事如此投入,如此用心,黙黙無聞地把蔡威事跡展陳館中的“青鋼寶劍”這件事做得盡乎完美。我覺得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一份濃濃的情緣在里面。
來源:陳國秋
編輯:劉寧芬
審核:林翠慧 林珺
責任編輯:劉寧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