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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焱紅/窗臺的銅錢草

2017-07-09 09:39 來源:寧德網(wǎng)

剛到新單位上班時,辦公室在九樓,窗外便是30平方米的陽臺,春天少有的陽光會透過玻璃窗灑到我的桌上,倍感溫暖。陽臺上時常有鴿子與喜鵲停憩,天晴的日子,喜鵲從遙遠(yuǎn)的天邊飛來,輕輕停在我的窗臺上,它嘰嘰喳喳的與我們室內(nèi)敲打鍵盤“噼噼啪啪”的聲音,一唱一和的,有一種喜悅和默契。那是寂寞中的一抹清淺的時光。

忙碌的時候,也會抽空望著窗外發(fā)呆,看看眼前素凈而質(zhì)樸的這一片小天地,算是填補內(nèi)心的寂寥。于是我時常會不自覺地努力向窗外張望,因為只有窗外,才能看清綠色的樹、飄動的云彩……

前些日子下起了雨 ,這雨下的急,砸到了我的窗臺上,順著天臺的縫落下,編織成一道細(xì)密的雨簾,“嗒嗒嗒……”落在地上,開起了一朵朵透明的小花,破碎的聲音清脆悅耳,此時陽臺上有一抹綠色,被雨水澆得頻頻頷首,那是什么,來了這么久,我怎都沒發(fā)現(xiàn)?我撐起傘走到它的身邊,原來是一株銅錢草,看它遺落地上一隅,不知是被誰隨手遺棄,我便將它從地上拾起放到了窗臺上。

這是一盆土培的銅錢草,白色的盆有些斑駁,盆里的土也有些龜裂,它的葉片圓而干癟,沒了水分的樣子,每一片都像一個銅錢,葉子是淡淡的綠,稀疏的枝葉錯落地生長著,有一兩支更高一些,斜著,向著陽光的方向,原來,它是喜陽好暖的。正是這樣一株綠植,被置放在陽臺一個小小的角落里,那樣的不經(jīng)意,恰逢遇到蓄勢多日的雨水,它孤寂地站立著,不喜不悲,直到被我發(fā)現(xiàn),與我相伴。

它雖有一縷輕愁,但卻依然挺直。于是,在之后幾日的瓢潑大雨中,我將它搬進了辦公室的桌上,將它葉片上的泥擦拭干凈,綠色的葉子一片片,和著微風(fēng)緩緩飄動,有一縷清涼,透心的,沁入我心。

之后幾日,我上班了把它放到陽臺,下班了再把它放進辦公室,生怕突來的暴雨迅猛,會將它毀滅。就這樣,它跟著我上下班進進出出。有同事看到我拾起一株不起眼的小綠植,看了幾眼,也不多問。安靜,是這里的常態(tài)。

那段寂靜清心的日子,銅錢草便是我的心情。有陽光時,我將它放在陽光下曬著,希望光合作用下的它能茁壯成長,梅雨季節(jié)到來時,便將它放在雨里半小時再放回窗臺。六月的雨總是說來就來的,窗外的雨景洗凈了昨日的煙塵,過了一半的日子滑落在半空,這個海邊小城因這場雨而變得更加清晰。

我靜靜地看著在雨里的銅錢草,它小而輕薄的葉片,被雨水敲打地點著。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它在我的關(guān)注下,漸漸有了新的顏色,銅錢般的葉片圓潤而富有光澤,顏色也越發(fā)翠綠,枝葉茂盛,密密匝匝、重重疊疊,被風(fēng)吹過,輕輕地顫抖著,隨后又昂起了頭,那是在追隨光的方向吧?

我想起了小時候,爸爸說過,銅錢草是最堅強、最好養(yǎng)活的,只要一點陽光,一絲水分,便能將它的生命延續(xù),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呵護,便能順勢蔓延。爸爸的本意是說銅錢草不嬌貴、能順勢成長。我們又何嘗不是呢?那段時間,眼前這一抹綠意是生活中最暖的希望。它原本是被無意丟棄,或許是辦公室換新顏,或許是一些老舊的物件不想置放,對我而言,它的出現(xiàn)更像是在陌生的城市無意間遇見了一位舊友一樣興奮。

我驚奇著自己為何能和一棵沒有語言的植物有著這樣的關(guān)聯(lián),甚至還能將它當(dāng)做自己心愛的物件去呵護、喜歡?大概是內(nèi)心對生活的熱愛,對生命尊重吧。

此時,大院里下班鈴聲已響起,周圍的同事三三兩兩地在收拾著桌面的材料準(zhǔn)備下班,我還沒有回意,走到窗外看看這株銅錢草,這漸入黑夜時分,我能想到的便是這抹綠色,我愛著這一片難以名狀的綠,也學(xué)會在珍惜中沉靜。經(jīng)歷了這段奔波,銅錢草依然嬌翠,葉片上還殘留著昨日的雨滴,是昨夜的雨將它濯得更清亮。

我就這樣久久地站著,看雨、看雨水如何濯亮它的葉子,宛如雨水蕩滌著我的心。它,藤蔓纏繞著枝莖,在盆里互相依偎,就這樣繞出了新天地。我在清潤的時光深處,鐫刻著深入骨髓的綠意。

窗臺上的銅錢草,即便沒有傲人的風(fēng)骨,卻也傲然挺立,它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靜靜地存在,依然青翠、勃勃生機。這便是它的姿態(tài),一種活著的姿態(tài)。

責(zé)任編輯:葉朝玉

關(guān)鍵詞

銅錢 窗外 葉片 窗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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